第25章

    斗兽场的四周只围了一圈木围栏,许是年岁久了木头并不稳固,在苏言卿跌上去的瞬间栏杆便倏然断裂,他也随之朝着场中栽了下去。

    跌落的瞬间,苏言卿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疼痛将他唤醒。

    四周传来凶兽的嘶吼声,他顾不得摔疼的身躯,惊慌失措间他急急爬起来本能的看向君樾欲要求助。

    却见那人依旧懒怠的倚靠在宝座上,一双墨色的眸子平静的可怕,就那么冷眼望着他,却是丝毫没有要救他的意思。

    “君樾......”苏言卿颤抖着嗓音开口,却是倏然红了眼眶。

    果真是冷酷无情的冥君,竟是要眼睁睁看着他被咬死吗?

    对上少年明显红了的眼眸,君樾眸中仍旧没有一丝波澜。

    忽然,他垂首碰了碰少年放在椅子上的牡丹。

    只见随着他的触碰,原本娇艳欲滴的花儿在顷刻间便枯萎了,接着化成灰烬被风吹散,再寻不出丝毫存在过的痕迹。

    君樾没有下令,场内自然再无人敢做什么。

    即便偶有哪位心有怜悯,也只敢无声的叹口气,在心中暗道一句可惜罢了。

    苏言卿求救无门,凶兽袭来之际只能玩命的跑,甚至顾不得畏惧地上的鲜血淋漓。

    好在他并未被脚镣桎梏,虽然几次凶险,但也暂时无碍。

    只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力气逐渐耗尽,速度也越来越慢,一只六尾虎已然离他越来越近......

    他终于还是被逼到了角落跌坐在地,也再无力气逃脱。

    就在他旁边,已经有人被活生生咬掉了脑袋,甚至有鲜血喷溅在了他的衣摆上。

    那六尾虎似乎也终于玩够了,渐渐朝他低下头来。

    没错,的确是玩,就像是猫抓住老鼠总要先玩到半死不活再吃,而他就是那只老鼠,否则他早已被吃了,又岂有本事苟延残喘到此刻。

    老虎的鼻息终于还是打在了他的脸上,苏言卿彻底绝望了,他自嘲一笑却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想,坦然赴死总要比哀嚎求饶来的好看些。

    第21章 他本能的扑进了君樾怀里

    凶兽的气息不断喷洒在脸上,周遭是凄惨的哀嚎痛呼声,可他想象中的疼痛却久久未曾降临。

    绝望之余,苏言卿缓缓睁开眸子望了过去,却见那六尾虎只是一个劲的在他身上不断轻嗅,不仅没有要咬他的意思,甚至反倒还吓退了其余虎视眈眈围上来的凶兽。

    所以这是个什么情况?

    事情的发展方向着实有些诡异,苏言卿顿时就懵了,下意识又去看君樾。

    却见那人仍旧淡淡的睨着他,再无其他举动。

    高台之上,又是片刻后,君樾方才冷冷的下令:“日暮,带他上来。”

    竟妄想逃脱,该给他些教训的。

    “是。”日暮心中久久难以平静,却不显分毫,很快朝着场内去了。

    方才他还道自家主子真的不打算管那鲛人的死活了,不过细细想来,那六尾虎本就是自家主子养的,自然认的自己主人气息,而那鲛人身上早已沾染了君樾的气息,所以六尾虎本就不可能真的伤了苏言卿。

    日暮很快走进斗兽场到了苏言卿身侧,沉声开口:“侍君,跟属下走吧。”

    “嗯......”苏言卿恍然回神点点头应下,心里一时间却是五味杂陈。

    他很快艰难的起身跟着日暮回了君樾身边,可直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他整个人还有些呆呆的。

    所以,君樾是知道那只六尾虎不会伤他的,甚至六尾虎也许就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吓他。

    是因为他和俞寒月出宫的事情吗?

    可是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恶劣呢?

    死里逃生,苏言卿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抬眸间却见方才追了他大半天的六尾虎突然跃上高台直直的朝他所在的位置猛的扑了过来。

    “嗷——”虎啸声随之响起。

    苏言卿顿时就再次吓懵了,惊恐之际,他什么也顾不得想,只是本能的扑进了身侧的君樾怀里,紧攥着君樾衣袖的双手却在不住的轻颤。

    君樾垂眸看着怀中本能寻求庇护的少年,心中的烦闷却是渐渐被抚平了,见少年一副被吓狠了的模样,他抬了抬手却到底是没有将苏言卿推开。

    六尾虎粗重的呼吸在耳畔响起,却仍旧没有任何疼痛传来,苏言卿好一会儿才说服自己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查看,却见六尾虎已然顺服的在君樾脚边趴下了。

    ......

    所以这只六尾虎,真的是君樾养的。

    意识到这一点,苏言卿甚至有些厌恶自己的本能。

    他为何下意识就要去君樾身边寻求庇护呢?

    明明他才是最大的那个危险,不是吗?

    苏言卿渐渐冷静下来,缓缓从君樾身上起来,却在不经意间发现君樾身上自己碰过的地方黑气似乎变得浅淡了几分。

    他有些疑惑,不由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确定了并不是他的错觉。

    他碰过的地方,黑气的确是淡了。

    之前的几次接触,不是时间太短就是他没有注意,所以没法参考。

    所以真的是他想的这样吗?这些黑气又是什么呢?

    苏言卿心中不解的厉害,却到底没有继续思考下去,他已然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功夫去想君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