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李婉若红着眼点点了点头:“好。”

    但其实谁都心知肚明,他们府上的府医并非寻常大夫,是极为有名的神医,连他都没有法子,那便是真的没办法了。

    李婉若轻叹一声擦了眼泪,心疼的抱起襁褓中小小的一团蹭了蹭小家伙的脸,这才柔柔的问道:“阿衡,咱们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苏衡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回答:“想好了,言卿,苏言卿。”

    小孩子向来觉多,襁褓中的小言卿浑然不觉爹娘的伤心,此时已经有乳母喂过,吃饱喝足后他便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第39章 去查生死簿,看他去了何处?

    金乌西坠,残阳似血,寂灭殿内,君樾此时正懒怠的靠着椅子坐于书案后。

    他的手里把玩着那枚残缺的鱼纹玉佩,此时却是不禁有些微微出神,眸子里罕见的浮上了几分失落与迷惘。

    苏言卿抱来的那盆白玫瑰仍旧在书案上,因为没有他的命令无人敢动,甚至位置都不曾挪动过分毫,大抵是因为侍从们照顾得很好,花不仅没有枯萎,如今还又多开了几朵。

    明媚灿烂的玫瑰,原是与他的寝殿格格不入的,可看得久了,竟也渐渐习惯了。

    不知想起了什么,君樾唇角忽而勾起了一抹浅笑,他情不自禁的朝着枝头最盛的那枝玫瑰伸出了手,却又在指尖即将触碰到之际猛的停下了动作。

    他觉得如今的自己大抵是有些不对劲的,自那只鲛人不见后他便不对劲了。

    寝殿里的一切分明与往日无异,为何他却始终无所适从?

    他原以为这种无所适从过几日便会消散,可已然过了数日,这种莫名而来的情绪却是不减反增,让他烦闷不堪。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一道叩门声,随之传来的是宋旭的声音。

    “殿下,您已数日闭门不出也不理政,如今政务堆积如山,各位阎罗王都守在殿外想见您一面。”

    君樾闻声便倏然蹙紧了眉头,不悦道:“让他们都滚。”

    宋旭听罢再不敢多说什么,忙不迭答:“是是是,这就让他们都回去。”

    话罢,他走到几位阎罗王面前,无奈道:“诸位王爷都听到了吧,请回吧,君上如今不愿见任何人,等君上想见王爷们的时候,自会传召,耐心等待便是。”

    诸阎罗闻言面面相觑心思各异,但到底是未曾再多说什么,与宋旭又寒暄了两句便纷纷离开了。

    目送众阎罗离去,宋旭这才面露担忧不禁叹了口气。

    他们家小殿下往日不高兴时也会将自己关在寝殿,但却从未有过这么长时间,这已经足足七日了。

    他自然知晓他们家小殿下如今这般是因为那只鲛人掉入轮回井一事,怕是他们家殿下情起而不自知,如今察觉难过才会陷入这番境地。

    这事若要解决本来还算简单,只要将对方找回来便好,只是偏偏如今那鲛人已然入了轮回,他们虽贵为神祇,却也不能干涉凡人性命。

    再这样下去,他便只能回天界将这一切都禀告醉玉神君,请神君来一趟了。

    随着众人的离去,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寂灭殿里,君樾烦闷之际却是不禁开始有些怀疑。

    当真是一个小小的鲛人让他变成了如今这样吗?

    若是如此便也简单。

    想到这里,君樾朝着虚空打了个响指。

    日暮随之瞬间出现在殿内,单膝跪地等待命令:“主上。”

    君樾随即淡淡的吩咐:“去找些鲛人,送来寂灭殿。”

    日暮闻言面露惊讶,欲言又止般张了张嘴,但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快消失去执行君樾的命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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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暮动作很快,在君樾提出要求不到半个时辰便带着几个容貌艳丽的鲛人出现在了寂灭殿。

    “君上,鲛人带来了。”

    君樾彼时正斜倚在轻榻闭目小憩上,闻声这才睁开眸子,可只瞥了一眼他便彻底没了兴趣。

    接着眉头紧锁冷冷的呵斥:“粗鄙不堪,都滚。”

    日暮听完就彻底懵了,带着几个鲛人离开之际不由面露怀疑的朝着几个鲛人几番打量,却是越发疑惑了。

    这也不难看啊?哪里就粗鄙了?莫非是他的眼光真的差到了某种地步?

    他自是不知,纵然其他鲛人生得如何姝丽,如今能入得了他家主子眼里的,也唯有那一只鲛人而已。

    这一番折腾,君樾也已然彻底没了睡意,反倒是愈发烦躁了。

    莫非非得是苏言卿不可?

    想到这里,他不由微微蹙眉,起身出了寂灭殿,却是朝着偏殿去了。

    偏殿里,青竹此时正拿着一块抹布仔细的擦着一个凳子,尽管那个凳子已然干净到一尘不染了,他也好像看不见一般仍旧擦个不停。

    直到一阵开门声响起。

    闻声的瞬间,青竹惊喜的抬头望去,可眼中的惊喜却很快被畏惧所替代了。

    看到出现的不是自家主子而是冥君,他顿时红了眼眶,继而在地上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跪拜行礼:“君上。”

    君樾并未为难对方,只是淡淡道:“你下去吧。”

    “是。”青竹点了点头便起身迅速出了偏殿。

    君樾这才抬眸将偏殿打量了一遍,继而缓缓朝着床榻走了过去。

    他记得,那鲛人很爱在枕头底下藏些东西。